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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景学入门》是一部用“思想”的视角对我们日常起居中所熟视的“风景”进行分析解读的一部划时代的力作。它开辟了一个迄今为止只有少数专家涉足的全新领域，并赋予了它现代精神与智慧，具有很高的独创性。作者运用视觉认知理论、情绪心理学、文学艺术理论、社会行为学、哲学、宗教学、土木工程学等极其丰富和立体化的学科知识，以及对最前沿学术思想、以及对民族气质与传统精神的深刻理解，从理论与实践两个方面，定性并且定量地分析了历史性风景意象与现存景观之间的构成关系，回答了未来我们应当创造怎样的景观这一具有现实意义的方向性问题。

序章关于风景的思考

  造访华尔兹华斯故里

  风景观之一一一自然景

  风景观之二一一生活景

  日本的理论状况与风景

  生活景之匱乏

  南方熊楠与柳宗悦

  专家与民众

第一章 眼睛与风景一一风景的视觉映像与意象

　神的视点与人的视点

　“形”的诞生

　眼球运动与视觉

　优美风景的形态

　自我表现的“图”

　风景的展示方式

　风景展示系统

　仰视景

　俯瞰景

　距离

　视觉映像与意象

　地理性意象与风景性意象

第二章 风景的“式”一一作为集群表象的风景

　两种类型的乌托邦

　风景表述语言

　风景体验的继承与革新

　风景巡礼

　摹写与鉴赏力

　演变与革新

　风景的萨丕尔沃尔夫假说

　身边的山乡

　东京的山水

第三章 行为与风景一一物与空间的“用”

　空间的操控性含义与视觉的魔咒性

　卧游与点景

　书斋画

　卧游

　名胜图鉴

　道路的风景

　道路线形

　道路两旁的空间形状

　接近标志物

　走近边缘

　抽象：中动与宜人化

　人对环境的初始认知

　环境的宜人化

　“观”与“隐”

第四章 风景的面相—从泛灵论到风格

　面相性知觉与现象学

　五行说与协调欲—古代的“风景问题”

　“我”与“汝”

　南山之寿，孤山之德

　风景体验中的伦理性　　

第五章 风景的品位—象征与含蓄

　风景的真与假

　走六成景四成—重新审视“用”与“美”

　人焉哉

　居住空间的品位

　水边的品位

　街道的品位

　共同体的风景

　致意与约定

　社会生命力

　平凡的名景

　天气与昼夜的韵味

第六章 境与心—心物如一

　空海的风景论

　日本最初的风景论

　境随心转

　境闲则心朗

　人境的意象与模型

　“境”与“景”

　“境”的内与外

　人境的“边界”与“尺寸”

　“旁人”的风景

　万法进前以证自我

　风景塑造与精神内涵的转变

第七章 “空”之设计思想—雕琢而复朴

　诸法空与缘起

　场所之缘

　风景的阴与阳

　搭配、组合、映衬

　比拟与选定

　天地人三才

　用

　破例

　空地的设计

　边缘的设计　

第八章 走向未来的国土造型

　设施建设向社区建设转型

　社区建设中的推陈出新

　全民生活方式的变化与政府职能转变

　风景论追寻的目标

参考文献介绍

后记

　　中村先生1963年毕业于东京大学，同年入职日本道路公团。这是成立于1956年，政府全额出资的公司法人，相当于我们的大央企，负责日本全国高速公路的规划建设。两年后中村先生辞职回到东大任教。在先生后来的多部著作中，均提到此时的动机是出于对高速公路建设给自然景观造成巨大影响的担忧，由此开始了景观研究的学术生涯。1976年，中村先生到东工大任教，直至退休。2002年被授予东工大名誉教授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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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风景学”一词在国内尚不普及，很容易和“风景园林学”相混淆。同样，在日本也并不存在以“风景学”命名的学科和专业。可以说，重新定义“风景学”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正是中村良夫先生于1982年出版的这本《风景学入门》。

　　日语里“风景”一词的语义与汉语的语义本没有二致，它不同于着眼客观存在的“景观”（landscape）。“风景”一词应该说内含于“景观”之中，蕴含着人文语义和主观审美成分。于是我借用了原书的书名。原汁原味体现出原文的语义，既是译文的及格线，也应当是最高追求。

　　说起我与这本书的渊源，还要回溯到20年前。

　　1992年，我在东京工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选课时，发现当时的社会工学系有一门关于景观学的课，于是出于兴趣选修了这门课。正是这门课，让我决定了研究城市景观的课题方向。当时的授课老师就是中村良夫教授。

　　中村先生当时已经是社会上的知名学者。我记得那时对于为什么研究景观学的老师会在社会工学系任教颇为不解，毕竟和我所在的土木建筑系跨着专业。我至今仍记得中村先生上课时，一边用OHP放图片，一边在黑板上画河流曲线，讲解为什么低视点形成视觉趣味的情景。现在想来，那些授课内容都源于本书素材了。

　　20年后，当我回到本科母校任职，目睹国内景观学科与科研发展的现状，忽然意识到介绍中村先生的这本书到国内来，对于刚刚踏上开创“美丽中国”征程的业内人士和广大学子来说，不失为一本时机恰好的书。经过一年左右的努力，在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编辑同志的通力协作下，《风景学入门》及其姊妹篇《风景学·实践篇》终于得以和读者见面。

　　中村先生1963年毕业于东京大学，同年入职日本道路公团。这个公团成立于1956年，政府全额出资的公司法人，相当于我们的大央企，负责日本全国高速公路的规划建设。两年后，中村先生辞职回到东京大学任教。在先生后来的多部著作中均提到，出于对高速公路建设给自然景观造成巨大影响的担忧，开始了景观研究的学术生涯。1976年，中村先生到东京工业大学任教，直至退休。2002年被授予“东京工业大学名誉教授”称号。

　　《风景学入门》这本书面世时，正值20世纪80年代初日本城市建设高速发展，暴露出不少“城市病”，社会上开始反思经济建设与社会和谐及文化传承之间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讲，与当前中国的现状非常类似。这本书畅销整个八九十年代，再版十余次，并荣获“三得利学艺”大奖。该奖项设立于1979年，是日本人文社科领域号称与文学领域“芥川奖”齐名的权威奖项。

　　对这本体量虽小但堪称不朽的著作发表评论，显然超出了本人的学识和能力。在此仅借用中埜肇筑波大学教授为本书所作的获奖评语，作为读者了解这本书内容的导引。

　　“本书是一部用‘思想’的视角对我们日常起居中所熟视的‘风景’进行分析、解读的一部划时代的力作。它开辟了一个迄今为止只有少数专家涉足的全新领域，并赋予了它现代精神与智慧，具有很高的独创性。

　　“作者运用视觉认知理论、情绪心理学、文学艺术理论、社会行为学、哲学、宗教学、土木工程学等极其丰富和立体化的学科知识，以及对最前沿学术思想、民族气质与传统精神的深刻理解，从理论与实践两个方面，定性并定量地分析了历史性风景意象与现存景观之间的构成关系，回答了未来我们应当创造怎样的景观这一具有现实意义的方向性问题。

　　“作者在本书中所揭示的，不仅是风景思想这一独特的自然美学，而且还展示出一种洞察人与大自然之间辩证关系的文化哲学基础理论。它揭示了一种不以物质为依托的、探索纯精神价值的空间含义理论。此外，本书展示出的卓越的对现代文明的批判精神更显得可贵。

　　“然而本书就上述内容的论述，从体量上看不得不说并未做到足够充分，可能会给读者带来缺乏统一感的印象，所援引的各方面学术知识也有流于表面之嫌。但无论如何，本书虽然篇幅不大，却指出了现代学科发展中存在的问题，给出了新的启迪和发展方向，此为本书获得高度评价的理由所在。”

　　我想，这本《风景学入门》虽然从性质上说，是一部学术气息浓郁，专业水准很高的专著，但是很显然，作者有意识地在使语言通俗易懂方面下了不少工夫。例如穿插了一些个人体验的片段，使得本书读起来趣味盎然，不仅适合专业技术人员、相关行政人员和教育工作者，作为一本科普读物或思想启蒙读物，也适合一般读者阅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国内读者来说，可以通过这本书进一步了解中国国学对日本文化的影响，以及日本学者研究中国文化的特殊视角。另外，我认为特别需要在此提及的是，书中有关“生活景匮乏”的论断。风景美、国土美最终都要归结于扎扎实实的日常生活，需要植根于每一位国民的意识深处，没有对乡土的深厚挚爱之情，就不可能表现出美好的“生活景”。中村先生的尖锐批评虽然针对的是日本的情况，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同样适用。

　　最后一点想与读者分享的是，中村先生身为一名土木工程学的学者，为什么能够在建筑学、城市规划学等传统学科之外，成功走出一条土木美学与艺术研究之路。

　　与中国的专业划分相比，日本的“土木”要宽泛许多。“土木设计”的对象是除建筑物之外的国土，包括河流整治、防洪水利与道路桥梁。这也是为什么景观研究在日本首先始于土木工程学的缘由所在。学科的发展依赖研究者追求真理的事业心，而促成开拓式的发展，不仅需要学者自身的努力，守卫学术自由的宽松环境也是不可或缺的先决条件之一。

　　由于本人学识水平有限，在翻译本书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不甚妥帖之处。例如书中多处引用的历史名人俳句作品，即以一己之见一律翻成了格律诗形式，而没有采纳周作人等大家的意见。特此明示，望得到各位前辈的批评和指正。

　　文摘

　　南方熊楠的环境观集中体现在他于明治45年在《日本及日本人》上发表的《反对神社合并的意见》一文中。这是一篇针对明治政府计划将那些既有的存在基础薄弱且以街区为单位供奉的氏族神庙实施废除，并改为以村镇为单位进行合并祭祀的政策提出反对意见的文章。南方熊楠在文章中采取的是分析神社在复杂的自然风土系统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这样一种简明的方法。他提到，神社周围的树木不仅能保护益鸟繁衍，还有防沙、保护水源的作用，并且当发生火灾、地震等自然灾害时作用更加明显。对村民来说神社周围的树木不仅仅是一份财产，这里还可以出售食品饮料给前来参拜的人，也是村民们将自己制作的节庆染织旗幡等手工制品变为商品的场所。树木不但可以维护生态系统的稳定、防止水土流失，而且对生产和经济活动的贡献也不可小觑。同时，它还能在村民自治下有效地运营，并提供人们活动的场所，陶冶、培养村民情操和热爱乡土之心，民心因此得以安定。而这又可以反过来促进村民更好地维护神社，维持生态系统的稳定。对南方熊楠来说，神社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不仅有益于环境、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和谐稳定，而且在冥冥之中为这些互相影响的复杂关系提供正常运行的条件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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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年，威廉·沃林格在他的论文《抽象与移情》里，指出移情学说的适用范围是有局限性的。并且，他用实证研究的方法证明，作为与移情反向对应的艺术冲动中，有一种称为抽象冲动的东西，它具有更多的普遍性价值。

所谓抽象冲动，并非是合理主义精神的产物，正相反，它不过是人们期望从根本上彻底改变自身生命得不到保障这一事实。如果说抽象冲动的基础源于生命这一人类无法回避的自然法则的话，只要人逃脱不了生与死的制约，那么我们就有理由认为，人在面对物质世界的时候，无论再过几千年，人的心里这种抽象冲动的基调都将永远埋藏下去，永远不会消失。

例如在造型方面追求与自然和谐相融的日本庭园里，有时也会看到突然冒出一些线条很锐利、抽象的人工形象。在桂离宫顺应自然的细腻造型中，用切石建造的小桥棱角分明，别具一格。另一个人们所熟知的例子是，传说中小堀（ku）远州钟爱的蓬庵的入口，在铺石中就加进了直线形的切石。p125

被大自然所环抱的人类精神世界，以及人为了获得自身的安全感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归纳起来大致应当有以下三类行为模式。（1）避开自然，将自己封闭在宜人化的，或者说适合人喜好的、严格甄选出来的居住空间里。（2）发现自然美，通过语言与造型将这种美以某种艺术形式固定下来，并传承下去。亦即将人们对自然的认识圈定在一定的安全框架之内。有理智的武力防卫行为，应当说为上述行动提供了保障。（3）面对原生态的自然采取积极参与的态度。p126

闭门悄然睡，趣自觉中来。---松尾芭蕉

与人类自己有关的生活领地的“外”与“内”感觉，就是一种“身在外时思内，身居内时念外”的意趣。p131

根据托尔曼学说，人在现实世界中所经历的形态，像椅子、桌子、道路等，它们不是一群仅仅具备形状的物体，而是与人的行为存在必然联系的意义群。p136

特奥多尔·李普斯的美学理论认为，人将生的情感愉悦倾注在对象体上，由此产生一种想要享受对象体的欲求，这种...

我们虽然承认格式塔定律的有效性，即无含义图形在视觉上会按照一定的结构形成组团化的形态，但是在我们感知它时，不可否认它在我们的知觉中是留下了某种“余韵”的。这是一种附着在图形当中原本就存在的，可称为“表情”或“味道”的、带有某种难以捉摸的情调的感觉。……例如，被人们认知的所谓的“圆”，其实并不是几何学概念上的圆形，而是一种“圆相”。当我们关注格式塔定律这方面的特性时，有时也称其为“面相性格式塔”。

图形的表情，是空间的意义里最初始和最本源的部分。p139

夏日微风习习过，青山翠庭入堂来。

我们在欣赏路边如淡淡的底纹的景物之美时，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扎根到了我们意识的底层，并且经常不断地在我们脑海里重复出现。……物象的含蓄之美，就像月亮周围朦胧的月晕，用它舒缓、柔和的光波给人们心中幽暗的角落投去一线微弱的光亮。这种内敛和含蓄就是物之存在的本真。高品质的景色就是这样引导人们建立起与周围空间的正确关系。p162

茶具上冠有千利休喜爱的“极侘”（极具简朴）与小堀远州偏爱的“绮丽寂”（简朴但美）等宗师名，不是为了表达作品的思想，也不是为了名声，我想那一定是让品茶人近距离接触镌刻在茶具里的宗师人品。p163

说到风景的个人偏好，我们立刻可以想到《源氏物语》中六条院里的四季庭园，以及喜欢住在四个庭园里的四位女性。紫上住在种满春花的春之庭，花散里住在吴竹之下凉风习习草木深的夏之庭，秋好中宫住在落瀑飞流的秋之庭，而明石上则钟爱苍松飞雪的冬之庭。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孔子

水有时像虚空的蓝，水有时像流云的形。

然而道德究竟为何物？伯格森认为，所谓道德是人类社会为了保住其作为一个生物种群的社会生命力，而被大自然赋予的、为限制人类无限追求个性自由的一种针对知性的制约机制，也是大自然赋予所有生命体的一种必然的习惯。根据这一理论，道德即相当于昆虫世界里的那种被无形纽带紧...

概观人类居所的风景性格，首先，有关视觉与虚拟行为方面存在或组对的空间意象，如简单明了的空间与错综复杂的空间，强有力的直线线形和曲折的线形，高处与低处，明亮、宽广的地方和昏暗、狭窄的阴影，等等。根据阿普顿的学说，这些都是眺望之所与隐蔽之所的象征性空间。也可以总结为，它们是为了满足处于环境中的人的进攻性欲求与防御性欲求的空间。

《徒然草》里也有这样的句子：“建造房子时，造一些可有可无的场所，看时增加情趣，不意之时也可济一时之需。”

大乘佛教认为，世间万物“无自性空”，只有相互间互为依存的关系存在。因有依存遂生相待其他之缘，暂时之本性自此发生。这不是建立在与他者对立契机上的概念性存在论，而是以社会和人际关系为样本的情感性存在论。因此，风景塑造所追求的人与物存在的真实性，即是由缘起所产生的存在的真实性。因此，为加深人与空间、物与空间机缘的塑造与雕琢才应当是我们追求的目标。风景设计，最终可以归结为是一种赋予物体的依存以具体形象的行为。这行为由于追求的是“空性”吗，所以会是一种雕琢复朴、追求安康之美的形象塑造。并且，为成就这样的愿望，设计者需要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控制，甚至崇尚无名性与外力性环境设计为好。例如耐心等待材料自生出韵味、依赖自然风景力使树木繁茂、水面呈现空灵的姿态。或者可以向集群表象化的风景样板学习，与周边风貌相匹配，与相邻空间取得机缘匹配的默契，等等，凡此种种都是借助外力的设计思想。p242

讲授净土宗冥想方法的《观无量寿经》中，定善十三观讲述的是如何将视觉映像与心像合二为一的一些戏剧性的例子。这部教典首先从“日想观”入手，“见日欲没状如悬鼓（长空中悬挂的鼓）。既见日已，闭目开目皆令明了”。接着以同样的要领讲述“水想观”。首先讲授的是以现实世界为教材的“假观”。通过反复观察水流清澈透明的形态，在脑海中形成一幅清晰的画面并保持下来，之后，在心里默想那一株株宝树的枝叶，到一颗颗水底的沙粒，让这些细微的映像一幅幅用心地铭刻在自己的脑海中。直到理解了第十三教程“杂想观”之后，眼前就会出现一幅遍布在佛陀菩萨虚幻世界里、倒映在琉璃池的百宝阁等令人目不暇给、闪烁着佛陀天国光辉的美景，如执明镜观自家容颜一般。通过坐禅入定进入净土冥想世界的过程，也许是说明视觉与心像合一现象的比较极端的例子，但是它让我们认识到两者的关系是相互结合、难分彼此的。

亨利·柏格森曾经说过类似这样的话：意象是视觉映像退化之后的结果。确实，对于一副受过良好训练的眼睛来说，现实中的风景无用修饰即有一种毋庸置疑的、真实确凿的力量，常常令人感觉语言是多余的。与此相比，人的意象则似乎总有些不确定感。……然而，像净土宗冥想那样伴有精准的观察和意识活动印记的心像，常常是夹带有独具生动感染力与动人心魄的力量的，它是一种内在的现实。

这说明，视觉与心像的关系是：外界的视觉映像培养我们脑海中心像的可视性，反过来，成熟的心像有给我们现实中的视觉映像赋予社会含义。所以说，风景学问题有时需要跨越现有视觉世界框架的束缚，将心像的世界，特别是由集体意识所共有的风景意象的世界也作为研究和考察的对象。

……一个城市的好的结构应当是记忆地图构成简单明了、张弛有度，即一个容易辨认和记忆的城市。林奇所做的是将城市布局问题转化为人们对城市空间的认知问题进行公式化归纳的工作。……一些专家即对林奇的理论提出了不少反对意见，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有专家认为，那些犹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城镇街道布局反而会让人感觉更加有趣。核心观点归纳一下就是：城镇的街道结构应当使人们形成一种刚健、阳光、清晰明了的记忆，与此同时，又能巧妙地将那些能引起人们温馨联想的、曲折幽深、透露出阴柔之美的小街巷糅合进骨架之中。人们在这样的城市环境里既能够安心生活，又能够不感到乏味，与城市共荣共存。

林奇式的地理性意象研究经历了大量类型学的抽象过程，方才使记忆地图发挥有效地导引作用。此外，在地面上没有固定的视点是林奇研究的另一个特点。与之相比，风景的视觉映像是与这个特定视点联系在一起的，是眼睛所见到的具体画面。我们知道，地理性意象和风景的视觉映像之间存在着一种转译关系，但是一般认为，这两者之间似乎还存在着另一种介乎中间地带的风景意象，也就是一种明确的“以我为中心”的视点与周边稍微抽象化处理后的空间所形成的风景意象。例如，以自我为中心可以形成近的、远的，内部的、外部的，后台的、中心的、边缘的，自我的、他人的，等等风景意象，这是一种概略模糊的自我中心型的风景意象。

通常情况下，某个特征的社会集群或生活在某个文化圈内的人们，会在心中抱有某种共同的风景意象。例如：在日本，只要提起“净土”或“桃花源”，即便搞不清详细含义是什么的人，头脑中也能够浮现出大致不错的风景印象；在欧洲，一问起“阿卡迪亚”，所有人差不多都怀有同一种形式化的风景意象。人们以这种共同的风景意象及它的称谓为载体，在那种共同体生活的细枝末节中加入自己的想象，并互相交换想法，以此形成相互间的情感纽带。因此，这种意象带有一种类似只在某个特定群体内通用的语言性质。我们借用社会...

我们在实际生活中所感知的空间和物体，都在与我们自身的行为或者假想行为相结合的过程中，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不同的含义。这里暂且把它们统称为“空间的操控性含义”。吉普森进一步将它们分成了三类。（1）物体看上去能用手抓住，或推动，或在其上行走，这一类型可称为“想象中的空间运动性含义”。（2）食物看上去可以食用，水用手触摸的话好像很舒服，到树荫下的话好像很凉快，这是一类“基于想象中的使用或需要的含义”。（3）机械、装置或构筑物等，人通过了解它们的功能认识这些物体，可称之为“机械性含义”。譬如，一栋建筑看上去进内部就能使自己的身体得到庇护。

据美术史学家研究，山水画中布置的点景----茅屋与人物----是作者有意将观者吸引进入画境的一种手法。点景人物，即所谓的“代理自我”，使观者移情于画中人物，欣赏周围风景。这种“参与空间活动的假想”式的心理状态，由题赞式“诗画一体”的赏画方法而进一步提升与加强。p103

《潇湘卧游图》

北宋郭熙的画论专著《林泉高致》山水训中有着耐人寻味的记述。首先，他说“山之人物以标道路”----山上画有人物表示那里有路。其次，“山无路而不活”----山上画有路和人物的话，立刻就会显得生机勃勃。这大概是因为我们观画时将自己的精神寄托于画中人物，才使得画面产生引导我们随人物畅游画中山水的力量吧。更有意思的是，他说“山之楼观以标胜概（美丽的景色）”----山景之中画进楼阁的话，似乎站在那里可以眺望到很好的风景，使得观者似乎有一种能够分享那里美景的感觉。“水之津渡桥梁以足人事”，意思是说看到水边有码头或桥梁，人会感到安心。“水之渔艇钓竿以足人意”---水中画一叶渔舟，有人在垂钓，观者会觉得自己也一同分享了垂钓的快乐。山水训里所用的“足人事”“足人意”这样粗略宽泛的表达方式，我认为反而更好地表现出了作者充满雅趣的心境。这段意思如果我们从狭义的角度及理论性的语言来注解应该是这...

编辑推荐

　　《风景学入门》中穿插了一些作者个人体验的片段，使其读起来趣味盎然，不仅适合专业技术人员、相关行政人员和教育工作者，作为一本科普读物或思想启蒙读物，也适合一般读者阅读。《风景学入门》所揭示的，不仅是风景思想这一独特的自然美学，而且还展示出一种洞察人与大自然之间辩证关系的文化哲学基础理论。它揭示了一种不以物质为依托的、探索纯精神价值的空间含义理论。作者探索了风景的含义与价值，考察了古往今来的各色风景，概括与构建了环境设计的技术知识体系，重在培养读者鉴别良莠风景的能力。

书摘插图

媒体评论

　　作者在本书中所揭示的，不仅是风景思想这一独特的自然美学，而且还展示出一种洞察人与大自然之间辩证关系的文化哲学基础理论。它揭示了一种不以物质为依托的、探索纯精神价值的空间含义理论。用“思想”的视角对我们日常起居中所熟视的“风景”进行分析解读的一部划时代的力作。它开辟了一个迄今为止只有少数专家涉足的全新领域，并赋予了它现代精神与智慧，具有很高的独创性。

书籍介绍

《风景学入门》所揭示的，不仅是风景思想这一独特的自然美学，而且还展示出一种洞察人与大自然之间辩证关系的文化哲学基础理论。它揭示了一种不以物质为依托的、探索纯精神价值的空间含义理论。作者探索了风景的含义与价值，考察了古往今来的各色风景，概括与构建了环境设计的技术知识体系，重在培养读者鉴别良莠风景的能力。